【仙三】柠檬汁一样的阳光（十）
10.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10.9 金曜日
合宿结束后，几乎是立刻便迎来了国体大赛，47个县代表队齐聚大阪，与其说是比赛，实际上倒更像是一场高中篮球界的热闹狂欢。大家都心照不宣，毕竟不是代表自己学校出战的IH或冬选赛，没有拼死拼活的必要，再加上大阪城热情激昂的氛围，压力似乎也没有那么大了。经过一番激烈精彩的角逐，神奈川代表队终于脱颖而出，捧得全国冠军的奖杯。
决赛结束的当天晚上，大家全都精力过剩地睡不着觉，开始七嘴八舌地提议起来。
“去道顿掘吧！本天才要跳下道顿掘庆祝胜利！”
“上场不到两分钟的白痴还是留在酒店养伤吧。”
“死狐狸你说什么！”
“就是就是，我看你明明就是还没吃够大阪小吃吧红毛猴子！”
“唔，那我就不去了，明天回去还要到店里帮忙……”
“我也不去了，晚上要温书……”
“靠谁要带你个死猩猩啊，跟你老相好一起梦里幽会去吧！”
“既然如此，那花形和一志，你俩晚上也在酒店温书好了，我会带小吃回来犒劳你们的！”
“哇，没人性啊！”
最后，15个人还是一个不差地来到了道顿掘，并十分走运地和老对手兼东道主大阪代表队来了个狭路相逢。
“哟，这不是我们的神奈川老朋友嘛，这就兴奋地跑出来跳河了？仗着山王的泽北不在，你们也知道这就是最后一次夺冠了？”刺耳拖长的音调，不用看就知道是岸本那个小辫子。（注1）
红头发火爆少年立刻就要冲上去，被三井和宫城一左一右牵制住。大阪队为首的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伸出一只胳膊，“原来是神奈川代表队，幸会～我们队里有几个顽皮的家伙，这只是他们表示友好的方式，希望各位不要在意。”说话的正是大阪代表队的队长，大荣学园的土屋淳。
“原来是大荣的土屋君，幸会。”牧绅一友好地伸出手。
“诶，原来是神奈川队的教练么？失礼了！”土屋一个90度鞠躬。
牧身后的一队人夸张地笑成一团，牧的脸更黑了。
“啊，原来是海南的牧君。刚刚太黑了没看清，实在抱歉～”土屋淳不失真诚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大家笑得更大声了。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两队的氛围缓和了不少。东道主热情地带着神奈川的一群饿死鬼一路横扫，很快便把街道两旁的小吃席卷一空。接着有人提议二场K歌局。
“幸好拉着牧一起出来了。”胖了一圈的三井做贼心虚地溜进包厢，拉开拉链，露出插了满满一裤腰的酒瓶。
“自曝式偷渡，你也是蛮拼的三井学长……”宫城一脸嫌弃地帮忙抽出酒瓶。
下一秒，仙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三井不易察觉地晃了一下神，《真夏の果実》，意外地适合那个家伙的风格。头顶旋转闪烁的金属彩球将一切渲染成瑰丽的色彩，仙道就那样安静地唱着，变幻成各种颜色。
由于难以忍受两只猴子的抽风式唱法，三井趁机溜进了大阪喧嚣的夜色中，远远地看到小巷里两道熟悉的剪影。
八卦嗅觉敏锐的三井见状一个侧身闪进了一旁的阴影中，屏气凝神准备看戏，下一秒他就被一个更高大的身影挤进了墙角，狭小的空间四目相对，三井刚要张嘴，随即就被一双宽大的手掌堵了回去，口鼻传来熟悉的味道，只见仙道用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那两道神秘的剪影。这里刚好可以听到那两人的说话声。
“怎么，你叫我出来不是为了看星星的吧？”这个开场白怎么这么似曾相识？三井听出那是藤真的声音。
“藤真，我这次是来向你道歉的。这两年，我每一天都是在愧疚和煎熬中度过……”熟悉的声音，三井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南，你应该知道的吧，有些伤疤是一辈子都不会消失的。”
“我知道，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当面向你道歉，至少这样我的内心可以得到些许慰藉……”
“呵，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自己能够心里踏实罢了。”
“你要恨我就恨吧，我知道再怎么做也没办法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你也太小看我藤真了，你以为我会浪费感情去恨你这样的人？”
“哈，说得好，今年冬天，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
“那是自然，你就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我可以看看那个么？”三井瞪大眼睛看着较高的那个抬手轻轻拂过另一个的额发，同时倾身凑过去，两道剪影模糊地叠在一起，看不真切动作和表情。
这是什么节奏？三井嗅着仙道带着薄茧的手掌上淡淡的柠檬味道，忽然心猿意马，紧贴着那人胸膛的后背也开始微微发热。
“满意了么？该回去了。”
“好。”
一团暧昧不清的影子终于再度分开，八卦男主角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尾。三井这才想起起身挣脱身后的怀抱，不太自然地开口，“你干嘛跟着我？”
“我只是出来吹吹风醒醒酒……”仙道也显得有点不太自在，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那个家伙是大阪的球员？”
“大阪丰玉高中的队长南烈，人称王牌杀手。”三井想起陵南迄今为止都无缘全国大赛。
“确实是没想到呢，这两位竟然……”仙道托下巴沉思状。
“情歌小王子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刚刚唱得这么深情，小心一会儿的真心话大冒险原形毕露啊～”三井又恢复了以往志得意满的神情。
“诶？伤脑筋啊……”
两人再次回到包厢的时候，房间像是刚被洗劫过，地上一片狼藉，喝空的啤酒瓶横七竖八地躺着，樱木的脸已经快要比头发都要红了，还在豪迈地摇晃骰子，然后被笑得奸诈的宫城和阿神继续灌酒，流川换了个姿势继续吹着鼻涕泡，牧和福田正在声情并茂地合唱低八度的《津軽海峡·冬景色》，福田艰难地试图把疯狂跑音的牧拉回正确的音调，似乎快要神智不清的清田在一旁泪眼汪汪。
三井剑眉一挑，随着一颗蓝色的球冲破玻璃的清脆声音，《JAM》的前奏响起，已经摇摇欲坠的小伙子们涣散的眼神终于重新聚焦，纷纷起尸还魂群魔乱舞，当乔丹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时，更是迎来了一波空前一致的鬼哭狼嚎，场面再度陷入混乱。（注2）
随后宫城开始激烈地甩着头边跳边唱《リンダリンダ》，三井心情很好地给他和声，两首歌唱完屁股还没坐热，就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大阪队队长土屋淳谦和的笑脸突兀地闯入视线，手里还拿着两瓶啤酒。
“三井君，恭喜夺冠。”土屋将一瓶啤酒塞进三井手里，和他碰杯。
“谢谢。”三井有点犯懵，我和你熟么？
“我们出去说吧？”三井颔首随着土屋一起来到走廊。
“山王一战十分精彩，三井君的表现也令人印象深刻。很期待冬季选拔赛的时候能够和湘北一战。” 土屋开门见山的做派和毫不掩饰的态度让三井对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产生了好感。
“谢谢，虽然我们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不过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三井其实已经完全不记得对面这个家伙所在的大荣学园在全国大赛的名次，只好客套而不失尴尬地随意回应道。又想到刚刚藤真和南的对话，不由觉得好笑，神奈川和大阪是什么迷之宿敌么？
“可是神奈川的海南和翔阳可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哦～”
“哦？土屋君有何高见？”
“其实湘北的诸位个人能力都很强，但是好像都在单打独斗。换句话说，你们都是在凭感觉打球。所以海南和翔阳的强大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
三井脑内划过一丝清明，他当然明白土屋的意思，只是，“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遗憾的经历，体验过一次就足够了吧？”
三井面色微变，“可是我相信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走好自己的路。”
“我当然相信，但有的时候并不是一定要磕得头破血流才能找到正确的路。”
“你……”
“哦对了，千万不要为了追求效果而牺牲了灵活性，毕竟未来的可能性那么多，不要限制了自己。”
土屋最后随意地朝他笑笑，自顾自地走进了包厢。这个土屋淳到底是什么来头？三井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通宵胡闹了一整宿的男孩们登上第二天一早的巴士倒头就睡，田冈教练酝酿了一整晚的火气也只好又憋回肚子里。三井强忍着睡意拉着仙道分析海南和翔阳的打法。
“怎么，学长想跑战术？” 仙道小声地和三井耳语。
“算是吧，其实我之前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因为人员频繁变动最后总是不了了之了。” 三井叹了口气，“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帮狂妄自大的小子根本就不可能会去打什么战术配合……”
“哈哈哈，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我就知道你根本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唔……学长可以试着借安西教练的名义？还有两位美女经理，世界万物，本就是一物降一物嘛……”
“嗯，好像有点意思……哎，话说鱼住退了，你们教练是怎么安排后面的训练的？”
“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他好了，喏，就在前面坐着呢。”仙道努嘴示意坐在巴士第一排脸色发黑的田冈教练。
“真狡猾……不过反正你们陵南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话不要说得太满哦学长。”
三井上下打量仙道一番，“不如你干脆转学来湘北算了，你看我们花道和小枫都那么喜欢你～”
“只有他们两个喜欢我么？可是我们陵南的田冈教练和彦一他们也都很喜欢我呢^ ^”
“嘁，少自鸣得意了，你以为自己有多抢手……”
“哈哈哈，肯定没有学长抢手就是了，毕竟坐拥那么别具一格的猛男后援团～哇，好痛，轻一点啊学长……”
此时，距离冬季预选赛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tbc
注1:1985年，阪神虎棒球队取得日本棒球联赛冠军后，有球迷跳下道顿堀以示庆祝，亦有球迷把肯德基店铺外的上校装饰人像投进河中，装饰人像其后无法寻回，阪神虎其后多年也无法再取得日本棒球冠军。——from百度百科【咪：活该，敢扔KFC爷爷，性取向给你打歪！】
注2:MJ《JAM》的梗在第二章后面讲过了，再发一次MV吧：https://search.bilibili.com/all?keyword=jam&from_source=nav_suggest_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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